糖,糖,糖糖糖糖糖糖,
和沙雕。

喜剧之王(7)

        看见狐狸先生说的那个头上插吸管的家伙,我就想问问他是不是抄袭茶杯头了。

  当然他比茶杯头高多了,眼神也猥琐多了,就像电视上的动画里那些贼眉鼠眼的反派那样。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搭话,他就一个箭步冲上了:“小姐,斗篷要伐?”

  ?黄牛呢你这?

  但既然都不用我开口了,自然就不会拒绝他了。我一伸手,他就把一包东西塞我手上,快得仿佛怕我反悔。我捏着它的一角抖了抖,突然想到万一我试斗篷的时候那个盗版茶杯头跑了怎么办,赶紧分了一半目光看看他。结果发现他盯我盯得比谁都紧,仿佛可能会跑的是我。

  于是我就大胆放心地披上了斗篷,大小刚刚好,就连帽兜也可以把我自己裹得只剩下下巴还露在外面。我对着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抬腿准备离开。

  盗版茶杯头赶紧伸手拦住我,把手挡在我前面,搓了搓他的食指和拇指。

  我茫然地望着我,他期待地看着我。

  我也伸出手,对他比了个“赞”,绕过他伸出的胳膊准备继续走。

  盗版茶杯头急了,一把拧住我的胳膊,气急败坏地说:“别给老子装蒜,没钱就用工时来抵,你们这群菜鸟还学会装老鹰了,呸!”

  我懵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狐狸先生说的“要钱”环节。但是恐怖的声音?我感觉最恐怖的声音大概就是写作业时看闲书被妈妈抓到时妈妈的声音。但是我觉着眼下并不适用。不过我以前从电视里看到过,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让自己看上去很威严的话,就把脸挡住,在压低声音用0.8倍速说一些很盛气凌人的话就好了。

  “你,以为守卫都是瞎的吗?”我用帽兜罩住脸,只露出一截下巴,“你们当真是天真至极。”

  然后我又加了一声低笑——反派都是这么演的。

  他好像被我镇住了,我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又怕他再追上了,回头又轻蔑地“呵”了一声。他果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比我村里的饭店门口的石狮子还稳重。于是我赶紧踩着三分冷静三分惊慌四分浑身是戏的步伐蹿了。

  第一次骗人,我有点良心不安。但是想了想狐狸先生说过不必愧疚,我又感觉我这点良心有点多余。但按道理来说良心怎么会有多余呢?我决定还是回来后再仔细问问狐狸先生他叫我不必愧疚的原因,我想凭他肯定能说服我的。这样我就不会良心不安了,也就不会有多余的良心了。

  前面密密麻麻的一片绿,我想那就是狐狸先生说的饼干棒做的松树林。但是走进了一看,上面挂了个牌子:

  “这里是梧桐树林”

  我真不敢苟同这个说法,我觉得他就是松树林。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没有选择就这么贸贸然进去。万一这是个陷阱呢,就用来套那些自认为聪明不会上当的家伙,就像传说中的“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所以我决定再去附近逛逛。

  也不能逛太久,狐狸先生叮嘱了要天黑前回来,即使我自从收到信后连午觉都没舍得睡,赶过来还是已经耗了不少时候。我粗略地四处走了走,附近除了这片所谓的梧桐树林真的没别的树林了。我坐在树根下思考了一会,犹豫着我到底要不要进去。虽说我发誓我会拼尽全力完成任务,但这并不代表我遇到疑似危险的东西时不会犹豫。

  这不是胆怯,这是谨慎,咳,就是谨慎。

  枯坐了大概了五分钟,我觉得也就能犹豫这么久了,再久就会被打上“胆怯退缩”的标签了。主要是就目前来看除了退回去和进树林大概没有第三个选项了。我只好进了树林。刚走了两步,我又有点后悔,或许再犹豫个十分钟也没什么,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在看。然后我一回头,看见了那个牌子背后的字:

  “哈哈哈,上当了吧,这里就是松树林”

  写这个牌子的人一定缺少社会的毒打。

  我气鼓鼓地往树林深处走,因为过于生气了所以就连步速都比平常要快,但也因为实在是过于生气所以我一心光在生气了,连身边树木的变化都没怎么注意到。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都是就连裸露在外的树根都比我粗的参天大树了。

  我仰头,上次这么卖力地仰头还是看狐狸先生。但是我上次还能看见狐狸先生毛茸茸有一撮白的下巴,现在我直接仰到躺倒在地上也看不清高耸入云的树顶。就连从密叶间漏下的光斑也足有我头这么大。我爬起来,走到一根突出地面的树根旁边,伸手抠了抠上面的凸起。很硬,很粗糙,是木质的触感。

  这是真的树。

  我这算是逃出来了吗?但是我原来可没有这么小,难道这是巨人国的树吗?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也坚信有些小聪明其实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的把戏。所以我按照狐狸先生原定的指示去找那个坑沿干燥的洞。

  连找了五个洞,有三个坑沿的土湿的可以挤出水来,还有一个里面窝了只狗熊一样的田鼠(对我而言)(话说这玩意不应该在田地里吗?),还有一个我都没靠近就被一群到我小腿高的蚂蚁扔出去了。

  我拖着疲惫的双腿挪向下一个洞口,我实在是走不太动了,从身体到精神上。可能是我的想法太消极了,据说消极的想法会招来倒霉的事。然后我被一块碎石子绊了一下,一下子摔进了洞口,顺着管道呲溜滑了下去。

  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掉进下水道的耳机,顺着管道一路下滑,丝滑得都几乎没有碰壁。我维持着抱头的姿势直到坡度逐渐平缓,我滑动的速度渐渐减慢。最后我蜷成一团在平地上打了个旋,停了下来。

  我安静地保持着滑下来的姿势停了四五秒,才晃晃悠悠地爬起来。我感觉天和地是一会儿倒过来一会儿正过来一会儿又左右摇摆的,世界就好像挂在单杠上疯狂做回旋运动。我左胳膊压着胃右胳膊压着左胳膊双腿微曲向前跄了一步:

  “yue——”

  说来羞涩,我可能有点晕高速旋转的毛病。

  吐也吐完了,晕也晕过了。我支着一会儿扭成八字一会儿扭成X的腿向前走去,只见对面的墙上是密密麻麻的管口。我随便选了一个爬进去,不过一会就折返回来,这条路是堵死的。

  狐狸先生叫我找有光的管口,一定是一条通路。但是具体那条是通路单在管口看是行不通的,我只好一条一条地试。看了三条我就撑不住了——膝盖撑不住了。

  我坐在地上一边揉膝盖一边思考通路和死路有什么区别,可是膝盖酸胀的痛感和我进来的那条大管子传出的呜呜风声老是打断我的思路……对了,风声。

  我不确定这个办法有没有用,但是我只好这么做,除非废掉我的膝盖。我把头伸进每个管口细细地听着。大管子发出的风声干扰太强了,我时常分辨不出耳边是一片寂静还是细小的风声。我只能拼命闭着眼,用手揪着耳朵拼命地听拼命地分辨。就在我快要听出幻听的时候,我从一个管道里捕捉到了很微弱的交谈声。

  我眼前一亮,闭着眼摸索着爬进去。交谈声越来越大,最后我触到了一个排水孔塞一样的东西,我用力把他顶开一角。

  刺眼的光穿透眼皮,我感觉眼前一片猩红,眼珠刺痛,眉头不自觉地扭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适应了这个亮度,慢慢睁开了眼。入目是看不到边的浅棕方格瓷砖,还有几只巨大无比的鞋在上面走。巨大无比的鞋上面自然是巨大无比的人,他们在用陌生的语言交流着。我怀疑我误入了地心里的巨人国。

  我不是很敢出去,只是伏在孔洞边上观察着四周。收银台在这边,蛋糕冷藏柜和收银台距离半米远。现在问题来了,我怎么上收银台找账本?

  巨人们结束了交谈,几个向着外面的方向走了出去,还有几个大概是店员的人进了后面的房间。我趁机钻出来蹿向收银台,屏在角落里警惕地听了片刻,确认那些巨人的确离开了。我悄悄咪咪地绕着收银台转了一圈,确认所有桌壁都很光滑。除非我飞,否则我是上不去的。

  门铃声传来,我又蹿回了排水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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