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糖糖糖糖糖糖,
和沙雕。

喜剧之王(8)

       返回路上,我把在巨人国的所见所闻,通向排水孔的管道编号以及我下来的洞口的位置一一记在狐狸先生给我的信上,为了保险我还画了一张简易路线图,虽然他好像有点太简易了。

  出森林的路就是进来时的倒放,周围逐渐从巨大变成小巧,从真实变成虚幻。出了森林后,我莫名跑得飞快,就像一只被狼追的幼鹿。被我藏在内兜里的信纸隔着衣服烫着我,它就像一个随时会响的警报,会把我偷了森林的秘密这个罪行昭告天下。我好似感受不到双腿燃烧般的灼痛感,只是一直地跑着。风剥开帽兜刮着我的脸,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惶恐:

  我能跑到哪里去?

  又有哪里是安全的?

  我突然失去了继续跑下去的动力,甚至丧失了前进的欲望。因为我发现自从我在那片童话树林犯下错误之后,我就没了可逃的地方。我被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处都是注视着我的眼睛。他们可能镶嵌在饼干人扁平的头部上,藏在堆叠的甜品的缝隙里,埋在糖果铺设的道路下面。我无力地躺倒在地上,蓝得刺眼的天空掀开幕布的一角,倾泻下贪婪恶毒的目光。

  无路可逃。

  我无助地将自己蜷缩起来,妄图留住这个身体最后的一点温度。但是恐惧和茫然包围着我,我第一次直面了只身出行的孤独。前人将它形容为一头凶暴的野兽,他的巨盆大口会把你整个吞下,咽进黑洞般的胃袋。但我体验到的却是一群凌乱的小虫,你可以轻易地踩死碾死其中任何一只,但你永远无法彻底消灭它们。它们是那么多,是从你认为他们不值一提时开始积累的时代。

  如附骨之蛆。

  一片有棱角的黑海,包围我。他们没有着急吞噬我,而是尽情的恐吓。悲伤如鲠在喉,让我窒息。害怕时或许哭出来会好一点,但我的泪池像干涸的湖,挤不出一滴水。

  “好点了没?”一个微烫的,硬硬韧韧的东西抚摸了下我的额头,声音很熟悉。我抽动着眼皮睁眼,眼前一片花开的橘色和棕褐色。我僵硬地眨眼,色块拼合成狐狸先生和草莓饼干小熊。我勉强扯了一个笑,又被狐狸先生按着嘴角扯回去。“身体不舒服就好好躺着。”

  “所以,”我停顿了下,“我又怎么了?”

  “你在松树林边缘晕倒了,小熊饼干们去找你发现的。”狐狸先生站直,挠了挠头,“额······算我的失误,我该想到你还没有那么强的意志力抵抗这里的意志。在我们进来之后我就该想到了。”

  “这里的意志?”我迷迷糊糊地问,“那是什么?”

  “只要有眼就能发现,这里和我们来的地方不一样。不同的地方会孕育不同的意志,没有意志的地方会沦为毫无特色的死城。意志就相当于这个地方的神,虽然他没有传说中那样无所不能,但他会注视着每个外来者或离经叛道者。意志力弱的人就会被他蛊惑,就像一开始你在那片树林里那样,就是他在诱惑你。当然你也很馋是了。”

  “那,那被蛊惑之后呢?”我被这信息镇住了,“他仅仅会把外来人引进来吗?既然他不欢迎外来者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进来?”

  狐狸先生斜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不欢迎外来人,变成自己人不就好了。”

  我打了个寒颤。

  我怕因为我的状态不好耽误了狐狸先生的计划,暗戳戳地试探着:“那个行动······”

  “等凌晨,你先睡,别在困倒了添麻烦。”狐狸先生看着我张成“O”型的嘴,“再多呆你没准就走不了了,你这个弱兮兮的人类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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