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糖糖糖糖糖糖,
和沙雕。

喜剧之王(10)

       “故事的主角凭借自身的运气和同伴的机智,成功逃出困境,真是个完美的故事。”

  “一点也不完美,你现在还是一坨史莱姆。”

  “不要把果冻和异世界小怪扯到一起啊喂!”

  我和狐狸先生又走在寻找喜剧之王的路上。从黑洞里爬出来之后,他身上的斗篷慢慢变渗进他的身体,最终他又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刻薄狐狸。而被兔子抢走斗篷的我还是一个果冻人。

  听上去还挺酷,至少摔跤不是很疼了。

  “那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吗?”我说,“就当路上的消遣。”

  “我可不想当你的消遣。而且在新的篇章里插播陈年旧事会被差评的。”

  “不把故事讲清楚才会被差评。”我反驳到,“至少告诉我那个冷藏柜里的事。”

  “我说过了,被那里的意识蛊惑的外来者如果不能变成原居民的话,就会被变成蛋糕的装饰品出售给巨人。和我们这些偷跑的家伙不一样,他们几乎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售卖。最后那下大概是为了阻止我们离开,那个意识把自主权暂时还给了他们。”

  “既然有了自主权,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而不是一起离开呢?”

  “说了是暂时,既然能够给予,自然也可以收回。虽然即使他们拦住了我们下场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但难保那个意识开了什么空头支票。而且······”

  “而且?”

  “嫉妒这种情绪谁都会有吧。”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狐狸先生都没有理会我,时隔几天我又有了种我是个独角戏演员的感觉,虽然现在我是个果冻人。

  “啊!”我突然大喊了一声,惊得狐狸先生差点把手杖插进土里。“你又怎么了?”

  “我还是个果冻人怎么办!”

  “你刚才不是挺乐意的吗?”

  “可是我突然想到果冻人是不会长高的!”我试图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来描述这件事的严重性,然后狐狸先生给了我一个白眼。

  “我接下来就要带你去解决这件事,少说点话,让我能活着给你收拾麻烦行吗。”

  “那,那,至少让我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吧。”

  狐狸先生没搭理我,我猜他是因为要讲清楚计划需要说的话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现在走在路上的是一个不爱说话所以没有说话的坏脾气狐狸和一个爱说话但没人和她说话只好自说自话的果冻人。

  ”我们要去的是这里吗?”我指着远处的城门。

  狐狸先生沉默了一下,“我的地图告诉我这里应该是一片田鼠泛滥的野地。”

  “你的地图该更新了。”

  “别打趣我,除非你更高明——绕过去显然不现实,我们只好穿过去了。”

  “不会出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可是看见甜点就想吐了。”

  “麻烦要来的时候是挡不住的——至少这像个普通城市。”

  狐狸先生说的有道理,而且我们也的确没别的路可走。我们很顺利地进了城门——后没过三秒就被一队士兵拦住了。

  假如我可以,我想让时间倒流。次数一次就好,时长三秒就够。

  我朝狐狸先生递过去求救的眼神,狐狸先生貌似淡定地看着士兵们。如果他的爪子没有在他的手杖上多抓出一道痕的话。

  “女王要见你们,得罪了。”卫兵长冲我们行了一礼,然后指挥卫兵把我们押走。

  虽说王宫在城市的中央,但是去的路并不长。大概这个城池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大。我内心有点后悔,如果是个小城的话刚才绕过去就好了。

  然而我马上就被事实打脸了,去王宫的路不远,不一定是城池小,也可能是王宫大。

  我看着规模顶得上一座小城池的王宫,在想住这么大房子会不会闹鬼。

  进了王宫后的路是进王宫前的五倍多,但是一路上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寂静庄严空无一人的华丽宫殿。里面确实塞了满满当当的华丽的欧式装潢,但也塞了满满当当的仆人、园丁、厨师等等。我无法想象这里有如此多人就是只为了侍候女王一家人。

  很快我又知道我又错了,可能今天是我的错误之日吧。他们在这里不是为了侍候女王一家人。

  是侍候女王一个人。

  但是他们似乎之外王宫的外层守候,而女王一直深居在王宫的核心。随着我们往里走,周围的装潢开始变得古怪。一开始是很常见的纯白、灿金、酒红等配色,越深入颜色越暗淡。当走廊的墙壁几乎抹成黑色时,带路的卫兵长停下了。

  “进去直走就能见到女王了。”他不愿再前进一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和狐狸先生走进去。我故意走得慢吞吞的,可是不管我的鞋底和地毯缠磨得多亲密,我回头看时卫兵长还是立在原地,脚步丝毫不动,就像大厅里摆放的骑士盔甲。

  本已经走出去一米多远的狐狸先生顶着卫兵长灼灼的目光折回来,扭着我的后衣领把我拖进去。明明狐狸才该是耍小聪明的角色,但是在我这里貌似我才是一直扮演着滑稽的跳梁小丑。

  光慢慢消失,黑色的家具隐没在无光的环境中。周围没有一点亮色,我用力地眨眼,却只能看见一池浓稠的漆黑沼泽。我害怕我的小脚趾踢到家具,只能走走停停,不断地伸脚试探着前路。

  狐狸先生拉了我的手:“别原地转圈:了,我能看清,跟着我走。”

  “夜视能力真是方便。”我感叹到,“据说狐狸还有动态视野,是吗?”

  狐狸先生大概斜了我一眼(我看不见,但他平常都是这么做的),没吭声。

  黑暗到极致反而是另一种光亮,逐渐我不需要狐狸先生的牵引也可以看清东西了。就像在黑色的布景板上用白油漆勾勒线条,华美的装潢又重新映入眼中。只是视野中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让人有种不真实感,仿佛自己正处于画中的世界。

  女王端坐在王座上,单调的色彩并没有遮掩她冷艳的容貌。她半阖着眼,好像在养神,又好像在思索。

  狐狸先生带着我站定,一言不发。我纠结需不需要对女王问好,可万一我行错了礼又该怎么办。

  不会像电影里面那样不小心就会被拖下去处死吧?

  “欢迎来到黑城,我远道而来的客人。”女王突然出声,却依旧没有睁开眼。“我为我唐突的举动道歉,只是祭祀将至,我只能采取最快速的方法。”

  “黑城已经近五年没有外来人来过了,我对你们造访感到荣幸。”女王突然站起来,对我们微微颔首。我也手忙脚乱地学着她的样子回礼。

  “后天就是黑城最重要的祭祀之日,希望二位可以赏脸参加。”

  我偷偷抬起一只眼,打量着女王。可是我的眼睛只能看见白线勾勒的图形,女王上挑的眉眼,紧抿的薄唇和小巧的下巴都被灵巧地描绘出来。但是没有色彩也没有明暗,她就像一副黑与白织成的平面画,美,但不真实。

  但此时的我也是画中的一员,我像误入一个荒诞的梦境,扮演自己的角色陪衬主角起舞。至于主角是谁,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神秘女王,还是来自远方的冒失却莫名好运的旅行者们,全都不重要。每个人都专注于演好自己的剧本,就像女王要招待她的客人,旅行者要参加异乡人的祭祀。

  我有一种无法拒绝她的感觉,就像骑士无法拒绝国王的命令。但是我应当是有拒绝的权利的,就像我在外面做的那样。

  “感谢您的慷慨与热情,为您的包容与友善祈福。”狐狸先生突然动了,他脱下礼帽对女王鞠躬,口中念着感谢的词。狐狸先生在我眼中的形象一贯是刻薄又睿智的,这么谄媚的画面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把我的头按到和我腰一般的高度。

  我照旧抬眼偷看女王,她的嘴角似乎多了一起微不可查的微笑,但又马上不见了。兴许我看错了。

  女王好像得到了什么重要的允诺一样,心情好了不止一分。她微微放松地靠在王座的靠背上,按了按左扶手的侧面。我和狐狸先生脚下的地砖就像蛇一样扭动了起来。我惊了一下,伸手搂住狐狸先生的腰,狐狸先生也顺势一揽,我们这才稳住身形没被甩趴在地上。我不过一晃神,就被地毯送过了隧道般的走廊。我就好像一个被从画上撕下来的人物,逼真又虚假的站在真实中。但我并不是从画上撕下来的,我只是去画中走了一圈。

  也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脱离画,只是到了一幅与现实世界更相仿的作品。因为我还要继续扮演一个冒失的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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